第二十六章靈林（2 / 3）

修行过急、气息不稳？

&esp;&esp;正欲强行调息，却忽然敏锐地察觉，那名少年身上的阳气，异常纯厚。

&esp;&esp;她骤然转身，身形一掠，便将那少年扑倒在地，红唇重重压上他的。这一吻，并无半分情动，只有吞吐气息的急切与本能的索取。

&esp;&esp;阳气自唇齿之间渡入，入体如潮。可她才吸了数息，便觉妖丹震荡欲裂，丹田气血翻涌，几乎欲吐血。

&esp;&esp;她这才惊觉——自己的内伤比想像得更重，过盛的阳气不仅无补，反会加剧疼痛。

&esp;&esp;少年被她吻得怔住了，正要问话，却见她眉头紧锁，表情痛苦。

&esp;&esp;他呆呆问：「你怎么了？」

&esp;&esp;尾璃咬牙抬眼，望向他，眼底妖光幽寒。

&esp;&esp;「我受了伤。吻我。」

&esp;&esp;少年一时瞠目：「什、什么？」

&esp;&esp;她声音压得极低，却咬字清晰：

&esp;&esp;「我说，吻我。」

&esp;&esp;他脸红到耳根，却仍小心翼翼凑前，在她唇上轻轻一触。

&esp;&esp;尾璃仰首，轻吸他一缕阳气——这次，她控制得极准，只取极细的一丝。

&esp;&esp;疼痛果然缓解了些。

&esp;&esp;那日之后，那少年便坚信她是来自山林的狐仙，救了他一命、给了他恩情。从此便将她如供奉一般照顾起来。

&esp;&esp;他名叫黎炎。会打猎，箭术不俗，性子木訥，却听话。

&esp;&esp;他从未问过她名，只一口一个「狐仙姐姐」。

&esp;&esp;尾璃从未说谢，只在他献上阳气后淡淡吩咐：「去吃东西，休息。」

&esp;&esp;他便真去做，从不多问一句。

&esp;&esp;尾璃只交代他一件事：「狐，不许打。」

&esp;&esp;他便从此猎山鹿、鸟兽、灵禽，就是不碰一隻狐狸。

&esp;&esp;他为她搭屋、煮食。她坐于树上修行，他便守在树下烤火。她伤势发作，他便走上前来轻声问：「我……帮你？」

&esp;&esp;她不言语，只看他一眼，他便低头贴近。

&esp;&esp;这样的默契渐渐成了习惯。

&esp;&esp;有一日，尾璃气息翻涌，心口剧痛如焚，他如常上前。她一手扯住他衣领，红唇贴上，吸了他一缕阳气。

&esp;&esp;只是这一次，她刚要退开，他却微微加深了这个吻。

&esp;&esp;他吻得不重，却带着明显的情意。那是一种不敢僭越却仍忍不住试探的依恋。

&esp;&esp;尾璃眸色一冷，忽地伸手捏住他的脸颊，将他推开些许。

&esp;&esp;「久了，会死的。」她语声冰凉，目光锐利得像刀，「还要吻吗？」

&esp;&esp;黎炎愣住了，脸顿时涨红。他垂下头，像被霜打的鸟儿一样，连忙后退两步。

&esp;&esp;「对、对不起……我只是……我不是故意的……」

&esp;&esp;她并未动怒，只转过身，拂袖离去。

&esp;&esp;自那日后，黎炎再不敢逾越半分。

&esp;&esp;每日如常，煮食、打水、守夜。

&esp;&esp;直至有一日，他病倒了。

&esp;&esp;也不过是风寒入体、湿气侵肺，这种小病在人族村中不值一提，但此处乃荒野之地，四下无医，无药、无人。

&esp;&esp;他那夜缩在木屋外的树下，嘴唇发白，面色泛红。

&esp;&esp;尾璃一开始并未理会。

&esp;&esp;人族血肉之躯，短命得很。

&esp;&esp;她不是没见过人死，也不觉得他有什么特别。

&esp;&esp;可当夜月光静静洒落，她从树上俯瞰时，却看见他缩在草席上，额角汗湿，嘴唇乾裂，紧紧捂着身上那件单薄的兽皮。

&esp;&esp;她看了他很久。

&esp;&esp;良久，她才静静地自树上跃下，走到他身边。

&esp;&esp;她并未唤他，也未俯身查看。

&esp;&esp;只是悄悄展开身后八条银白的狐尾，宛若云裳，覆在他身上——轻轻覆着，柔柔环着。

&esp;&esp;狐尾天生自带灵力与妖息，温暖如阳。

&esp;&esp;他未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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