尾声?上(2 / 2)
气变幻莫测,短暂的阵雨过后就是仿佛要将阔叶边缘融化的暖阳,清脆的车铃交错,一路向郊野行去,把城市抛在身后。
山坡顶端,仲江放开了车把,张开手臂,自行车顺着山坡向下俯冲,速度越来越快,眼睛的视距到了极限,往往眼前的景象还没看尽,就已飞速掠过。
仲江大笑了起来,大风灌满她的衣服,将衣摆吹得烈烈作响,也吹走了烦闷。
坡度渐缓,自行车的速度逐渐慢了下去,耳旁嘈杂的声音褪去,余下山野间的虫鸣鸟啼。
身后传来一阵“咔哒咔哒”的自行车链条高速运转的声响,贺觉珩跟了上来,他喊仲江的名字,叫停了她的骑行。
仲江很贴心地问:“是不是累了?那我陪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好了。”
贺觉珩:“……”
他面无表情道:“我人不累,心累。”
下坡路上松把俯冲,还是这种窄得没两米宽的山间小道,但凡半路冲出个什么车或牛群,避都来不及避开。
仲江还是不明所以,她讲:“不好玩吗?从山坡上冲下来很刺激、”
话没说完,仲江想明白了,她肩膀抖了一下,随后笑着趴在了自行车车把上,“你怎么比玟姐还操心啊?担心这么多事,小心未老先衰。”
贺觉珩按住她的车把,掏出手机搜索了一下,开始给仲江念本地的自行车事故新闻。
他的德语并不算太好,翻译成中文避免不了卡壳磕绊,为此念得很慢,效力堪比唐僧念经,仲江一开始还笑,没多久就捂着耳朵求“师父别念了”。
贺觉珩读完了四篇新闻稿,问仲江说:“还双手松把吗?”
仲江奄奄一息,“……最多单手松、不松,都不松可以了吗?”
她的头发被风吹得很乱,停车后简单捋了两下不遮住视线便没再管,现在趴在车把上遮住下半张脸,脸颊两侧凌乱的发梢翘着,黑白分明的眼睛望向他,像是在撒娇。
贺觉珩刚还压着那股恼意立刻跟掉进旁边湖里一样熄了,他叹了口气,对仲江说:“别骑太快,这条路不是单行道,会有反向的骑行者或者牲畜经过。”
仲江小声解释,“我有看路的。”
“我知道你在看路,可意外是一瞬间的事,很难确保你或者对面都能第一时间紧急避险。”贺觉珩说着,伸手解开了仲江的头发。
他拢起她散落的长发,重新扎在一起,“小心一些,可以吗?”
仲江乖巧应下,“好。”
骑行重新开始。
沿着山间不知名的小路,穿过树林与湖泊,水面波光粼粼,如同扯断的珍珠项链。
贺觉珩从路边的商店买了两盒冰淇淋,和仲江坐在湖水旁分享。
天光大好,仲江遗憾讲:“出来忘了拿相机了。”
“以后还有机会再来——如果你想来的话。”
仲江说:“我们今年好像没什么时间了,暑假要去夏令营,寒假我还是想去冰岛,再来最早也是明年暑假了。”
贺觉珩想了想,问她,“明年暑假我们可以开房车从国内到这里,你觉得怎么样?”
横跨整个亚欧大陆,穿过草原和戈壁,路过盐湖与雪山,途径一个又一个国家,而后再一次与这里的山川湖泊重逢。
仲江的眼睛亮了起来,她像也不想地答应下来,“那就说好了,不能反悔。”
贺觉珩认真地回答,“不会反悔的。”
他的眼睛里映入了因特拉肯的湖光,于是粼粼如散落珍珠的水光也映入了眼底。仲江一瞬间失语,片刻后,她毫不客气地在贺觉珩嘴唇上亲了一下,开口说:“没事不要胡乱勾引我。”
贺觉珩抿了一下嘴唇,舀了一勺冰淇淋放进口中……嗯,香草味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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